败酱草

首页 » 常识 » 预防 » 神秘夺宝故事
TUhjnbcbe - 2023/3/23 14:02:00

冬季的晚雾笼罩着风景秀丽、古朴优雅的江南古城。都市的街道树木挂满了残雪,路上行人稀少。

晚上十二点,葆和堂国药号许宝林药工兴冲冲地往家赶着。

整个街市一片寂静,许师傅走近居住的小巷。蓦地,他发现巷口停放着一辆银灰色的小轿车,车里隐隐约约地闪着微弱的光。当他走到汽车旁,在背后,他的身躯象是被护士打了一针似的,他感到了轻微疼痛但又绝非是幻觉产生的疼痛感,不一会儿恢复了平静。

今天的学术会开得太成功了,许宝林老药工关于祖传秘方整理炮制的抗衰老药,益春丹的发言,获得了国内外汉药专家的一致好评。此刻,他乐颠颠地朝居住的小木楼走去。

许宝林刚踏进楼下客厅,似乎听见背后有什么响动,他不禁一惊,因为那极象是由人发出来,并且只有人才能敏锐地感觉到的。而在这座居住了几十年的小木楼里,除了自己,根本不应该有第二者。

他回头扫视屋内。客厅通向楼梯的拐角处有一个阴影。“谁?”许宝林师傅刹那间感到一股电流般的恐怖传遍了全身。他加大声音喊道:“谁在那儿?”

一个人从拐角处走了出来。他穿着黑色西服,衬衣,紫色的领带,剪裁得体的服装紧裹着他粗壮的身子,混浊的大眼凸出,令人望而生畏。

“你……你干什么?”许宝林舌头发硬了。“喂,你见过这玩意吗?”那人操着一口广东普通话,从怀里掏出一把装有消音器的手枪。枪口对准了许宝林的胸膛。从那个黑洞洞的小圆孔里,喷射出寒彻骨髓的杀气。

“你为什么要欺侮我这个老头子?”许宝林愤怒了,此刻他的心里不像刚才那样恐怖了。“为什么?这你还不明白?”那人眨着眼睛说:“许师傅,请您转过身去!”许宝林站着没动。“转过身去!”那人恶狠狠地加大了声音。许宝林无奈,缓地转过身去。

“再转过来!”那人又喊着。

许宝林没办法只好再转过来,蓦地,他感到有些头昏,咦,怎么啦?

没容许宝林多想,那人又喊道:“再转过身去!”

“为什么要这样?”许宝林不明白那人的意思。

“你别装蒜了!听话!转过身去,再转过来,反复给我做动作!”那人见许宝林似乎有些不愿意了,便把握枪的手随手一扬,“哧哧”子弹带着低闷的啸声钻进身后的墙壁。“怎么样?性能不错吧?好了,听我的口令,转过去!转过来!……”

不知转了多少回,终于许宝林摔倒在地上了。这时,屋外又走进两个壮汉。一个轻声问道:“药力发作了吗?”

“妈的,你们怎么搞的?十五分钟,十五分钟才放倒?”拿枪的人恶狠狠地骂着。

“哎呀,拿错了一支针!是……”一人喃喃地说着。“啪!”没等那人说完,他的脸上便挨了一巴掌。

“妈的,你们一辈子也干不出漂亮事来,老板要知道了非要你们的命不可!还不快抬走?”凸眼睛壮汉说完扭头走出屋子。

两个壮汉架起许宝林师傅疾步走出小巷,然后把他往小卧车里一塞,“啪”车门轻轻关上了。车子启动,无声地朝前方黑暗处驶去。“当”不知谁家的台钟敲响了一下。这钟声在幽静的小巷回荡,已是凌晨一点了。

许宝林师傅的失踪在葆和堂国药号引起了轰动。职工们众说纷纭,但有一条是肯定的,那就是:为了那医院的宫廷秘方。

与此同时,市公安局三楼小放映室正在播放着学术讨论会的录像。

“这是本市最大的宾馆:水城大酒店。”站在录像机旁介绍内容的是一位装束非常精悍的年轻人,他叫马亚兵,是刑警队副队长,最近从警校毕业的高才生。

随着镜头的移动,一幅会议的标语呈现在人们的眼帘:“振兴汉药,挖掘国宝”。会议设在水城大酒店大会议室里,一群衣服整洁的人从镜头前晃过,蓦地,镜头停在一位身穿西服的老年男子身上。

“这是从日本奈良来的汉药专家,他叫木村原和,他对汉药研究已经有三十多年的历史了,是本届学术讨论会上措辞最激烈的一位。

镜头晃过,然后又移向一男一女身上。那男的红光满面,看上去顶多只有三十岁,那女的拎着精致的皮包,一身新潮服装把她细细的身材裹得紧紧的,给人以亭亭玉立之感。

“这一男一女是从香港国泰汉药货栈来的。男的叫林若,女的叫陆虹芝,这一对是会议上最温和的人物。”镜头又停在一位满脸络腮胡子,耸着肩膀的外国人身上。

“他叫魏克逊·汉斯,英格兰人,现在在美国BW医药财团任经销员,是位能说会吹的人。”

随着镜头闪过,马亚兵用他那低哑的嗓声一一介绍着。突然镜头停在一位东张西望的妇女身上。

“这人很值得玩味,她叫陆英,又名阿英,三十年前是从本市到香港的,他的父亲原是葆和堂国药号的老板。据说她年青时曾和许宝林师傅有过一段婚史。不过从目前她的面部来看已不太像了。”马亚兵侧过身又打开旁边的幻灯机:“请大家看,这张照片是她三十年前照的。由此看来,她在香港已经整过容了。此人在本次学术讨论会上没有说过一句话,但有人发现她曾在许宝林师傅发言的时候拍了不少一次成影的相片。”

镜头一晃一晃又停在许宝林师傅身上。

马亚兵微笑道:“这人就没有必要介绍了。”说完回到座位上一面喝茶一面和有关人员继续看录像。

“哗……”一阵热烈的掌声,许宝林师傅发言结束了。随后他又拿起了另一份稿纸说:“各位先生,各位女士,刚才我已介绍过关于“益春丹”的动物试验效果,食过“益春丹”的大白鼠比没有食过的寿命延长百分之三十,为世上罕见。医院临床效果:一位姓刘病人,六十二岁,是国内一位著名教授,伏案时间稍长即头昏脑胀,记忆力衰退。服“益春丹”十瓶后,睡眠深度增加,工作效率明显恢复,可连续伏案写作五小时。周姓病人,九十岁,她从花甲过后就时常腰酸足软,天寒时卧床不起。服“益春丹”后,精神健兴,耳聪日明,五层楼一人上下不需搀扶,还曾远足五十里以外的灵岩风景区游览。”

“哗”又是一阵掌声经久不息。

国内外的汉药专家都在埋头作记录,只有一人在盯着许宝林师傅看。她就是香港来的陆英,只见她自言自语地说着:“三十年了,他变了,变得连我都认不清了。”她的身子往前靠了靠又自言自语地问道:“这是不是他?要不是下巴上那颗黑痣我简直不敢认了。”

提问开始了。只见美国Bw医药财团经销员魏克逊·汉斯站起来说:“许先生:你能不能向我们Bw医药财团提供‘益春丹处方?本财团愿以一百万美元购买。”

许宝林微笑着耸了耸肩膀说:“尊敬的魏克逊·汉斯先生,我没有这个权利向你提供这一处方,请谅解!”

魏克逊·汉斯双手一摊,无可奈何地坐了下来。

一旁的日本汉药专家木村原和整了整西装,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一包装璜非常漂亮的盒子递给许宝林师傅,说:“许先生,你在汉药界大名鼎鼎。不知你对我们这味‘理心丸’感兴趣否?”

许宝林师傅见木村原和话里有话,他沉思了一会便拿起盒中一粒“理心丸”放在舌尖上轻轻一舔,然后缓缓地说:“木村先生,这个丸子里少不了麝香,西*,熊胆,蟾酥四味。对了,还加有冰片,是不是?”

木村原和惊得睁大了双眼:“许先生,你的舌头比仪器还灵呀!”片刻,他又微笑道:“许先生,你真不愧是汉药界的活宝。但医药应该没有国界,你能否向世界提供这一处方。

许宝林冷峻地答道:“作为民族之瑰宝,这是最尖端的秘密,它应该深锁在绝密的保险箱中。至于您说的医药没有国界,我非常同意您这种说法,如果您需要购买‘益春丹’的话,要多少给多少,决不失信。”

许宝林师傅的话使得木村原和很尴尬。他说道:“既然许宝林先生不愿提供处方,也只好罢了。不过,我提醒许先生注意,我们日本科学技术你大概是清楚的吧?我们可以用最先进的仪器分析出‘益春丹’的分子结构。”说完得意地笑了起来。

许宝林也笑道:“对于贵国先进的科学技术,我们历来非常钦佩。但您这位汉药专家应该清楚中药处方的配伍,与化学分析是根本不同的两码事!你们的电子计算机是无法分析出我们中药处方配伍的。至少现在是这样。”

“哗……”一阵雷鸣般的掌声在会议室各个角落爆响。突然,会议室门悄悄地打开了,一位身穿西装的壮汉走了进来,谁也没有发现此人,只见他掏出打火机点烟。

“定格!”放映室里省公安厅来的刑侦处长沈斌大声叫嚷着。然后他问道:“这人是谁?”

马亚兵忙回答:“从目前掌握的材料来看,此人绰号叫‘猴胡’,和陆英有关系。”

“说具体点。”

“陆英十二月八日来到我们市,第二天上午曾和此人去过大中百货商场,具体什么关系待查。”

“这次会议有没有他的名字?包括陆英。”

马亚兵答道:“没有,不过陆英的到来是合情合理的,因为她在香港报纸上见到了这则消息,来这里会旧情人理所应当,至于这人我想暂且把他作为陆英的随从吧!”

沈斌处长起身来:“密告一号侦察员,一定要弄清这些不速之客的全部意图。”

“是”马亚兵也站了起来:“那么本月二十号葆和堂国药号的许宝林出席的订货会······”“按原计划进行,既然外商相信许宝林师傅的签字,那么到时总不能不到场吧?”沈斌处长继续说道:“小马,情况基本上没有估计错。好,一切按原计划进行。”

“嘟嘟…………”喇叭里的报警声急促地响了起来。

“二号,二号!我是一号,我是一号!”报话器里传来一号侦察员的嗓声。我是二号!”马亚兵紧张地答着:“我是二号,请说话。”“我现在市郊三号桥华侨别墅……,“啪”送话器里没有了声音,只有“嗡嗡”的响声。

马亚兵急速地赶到东面墙边。“哗”地将布帘掀开,一张新近绘制的“情况图”展现在眼前。顺着一条蓝色的线,他终于找到了三号桥华侨别墅,他用尺子量了一下,用笔标上三十公里。然后转身抓起“刑侦队,四号、五号、六号、七号迅速去三号桥华侨别墅,严密监视那里的动静,千万不可打草惊蛇。”

市郊三号桥是古城最远的一个风景游览点,那里有一座“海星山”,传说是吴越春秋时吴王夫差的围猎区,如今这里修建了不少别墅式房屋,其中一幢哥特式的房屋,最引人注目,它是香港药王陆海周早年修建的房屋。这幢小楼经历了不少风风雨雨,如今奇迹般地又回到陆海周在古城的亲属的手里。

傍晚,市郊三号桥区域静悄悄的,哥特式小楼里灯亮了,微开的窗户里不时传出社会上的流行歌曲,一切是那么的平静。

小楼西面靠河的一间卧室里烟雾弥漫,里面有三位身穿西装的客人,他们正静悄悄地等待着什么。蓦地,房门推开,一位中年男子走了进来:“诸位,现在已整整十二个小时过去了,那位“活宝大概醒过来了吧?”说完把头一偏带头走下楼去了。

四人来到了楼下客厅,然后沿着楼梯拉开墙角的木板门,一个黑黑门洞向下延伸着。这是个秘密的地下室。

随着“冬冬”的脚步声,躺在床上的许宝林师傅愤怒地坐了起来。

“啊!许先生,你受委屈了!”绰号叫猴胡的人关切地问道:“怎么样,睡得好吗?”

“你们这些人简直无法无天,要知道我们的公安机关一定会抓到你们的。”

“许先生,别激动嘛!老实告诉你,我们这些人走南闯北,什么样的国家没有去过?什么样的事没干过?我们研究过各国的法律,别说在中国,诺,就是在美国,就连反恐怖最厉害的意大利,我们照样顺手顺脚的干事。哼,就你们这里几个警察我们还怕他不成?哈哈……许先生,别抱幻想了,还是乖乖地和我们合作吧!”

“合作什么?”许宝林扬起头问道。

猴胡把头一点暗示着另一个男子,只见那人掏出厚厚一叠钱说:“这个给你,你把肚子里的“益春丹”处方给我们”

“处方?”许宝林笑了起来:“处方锁在公安机关的保险箱里,你们有本事自己去拿!找我有什么用?”

“处方配伍是你搞得,你不会不清楚!许先生,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。要是你不肯合作,那就别怪我们心狠手辣了。”

许宝林沉思了一会说:“要处方可以,可你们定要把此事的背景讲给我听听,我不能给得不明不白呀!”

“少啰嗦!我们只知道别人出钱,我们办事。”

“这么说,是别人让你们干的啰?”

“嗯。”猴胡狡诈地点头。

许宝林身子朝床上一倒说:“作为交换,请您把那人的名字告诉我。”

“妈的,你小子找死?”一个壮汉上前就要打,被一旁的猴胡悄悄地阻止了。

“许宝林先生,你还是单身一人过日子吧?”

许宝林转过身没有搭理。

“你怀念你的前妻陆阿英吗?”

“阿英?”许宝林倏地从床上坐了起来。

“她在那里?在那里?”

“哈哈……看你急得,就在这里,想见见吗?”

“想见!”许宝林点了一下头。

“那好,成全你!”猴胡说完眨了一下眼,领着另外三个大汉走出地下室。

门又打开了,黑暗的地下室顿时亮了起来。接着一阵女人特有的脚步声传到了许宝林的耳里。“宝林!宝林!”

一股刺鼻的香水味直冲许宝林的脑门,他慢慢转过身来,只见一个年过半百,穿着非常时髦的女人站在窗前,“你是阿英?”

“嗯,你好吗?我太想你了!”陆英哽咽着嗓子。

你的日子混得不错吧?”许宝林冷冷地问着。

此刻,陆英已经说不出话来。猛地,她扑倒在许宝林的怀里抽泣起来。

许宝林烦躁地推开她坐了起来,他盯着这位陌生的女子看了好久,不由地怜悯起她来了。岁月的磨砺已使这位当年的姣美少女变得连轮廓都没有了。

原来陆英是陆海周唯一的女儿。她二十岁由他父亲作主嫁给了葆和堂的学徒工许宝林。当时,国内烽火连绵,陆海周经营不善,葆和堂频于破产。谁也没想到,一个不令人注目的瘦小的学徒使葆和堂国药号起死回生了。

许宝林祖上也是吃草药饭的,他父亲病重时交给他一张发了*的处方,说是宫廷秘方。他见小宝林眼泪汪汪对处方毫不感兴趣,于是便讲了这张处方的来历:许家祖上曾有人在明代永乐年间当过太医。当时永乐皇帝朱棣荒淫无度,身体一年不如一年,他很怕死,希望自己能长生不老。医院,不惜一切代价,研制长生不老药。太医院一帮子人也确实有些真才实学,花了三年时间配制了一种延年益寿抗衰老的药。就是这药竞使永乐皇帝领略到了青春不老的乐趣,他的身体一天比一天壮实,六十岁那年竞能率领大批人马西征。偌大的年龄亲自挂帅,可见此药的威力,要不是六十四岁那年在围猎时下马死于非命,他的寿命就可想而知了。

许宝林揣着这张处方进了葆和堂国药号,他见店里生意冷清,老板陆海周整日为拖欠的药债在奔忙,店铺实在难以维持了,一天他把偷偷研制的褐色中药丸子递给了愁眉苦脸的陆海周,说:“老板,此药定能使葆和堂国药号复兴”

“何以见得?”陆海周有些疑惑地问着,许宝林得意地说:“这是一种抗衰老的药丸,虽然现在还不是最完美的配伍,但此药已初见成效,老板不妨先送一些给达官贵人品尝,然后在大批生产。”

陆海周平时很喜欢这个能干的小伙子,他知道许宝林有了一定把握才对他说这番话的。另外,他也知道许家祖辈吃的都是草药饭,一定有着良药秘方。于是他顾不得许多了,他用冬季送补品的方式无偿地送给当时古城里那些头面人物服用。谁知半年过后,葆和堂的名声大振,购买此种补药的生意竟一增再增,要不是人民解放*过江的炮声响起,葆和堂的生意用不着多少时间就会全部改观。

古城解放前夕,陆海周听信谣言匆匆关店收拾财物准备出走香港。当时陆英和许宝林新婚不久,由于陆海周坚持出走,已怀孕三个月的女儿陆英和许宝林苦劝无用,只好依依不舍地收拾东西离开古城。谁知天有不测风云,在那混乱不堪的码头上,国民*伤兵硬是把年轻力壮的男人全部赶下船,陆海周和陆英跪拜哀求也无用。轮船载着父女俩远去了,许宝林的耳边听到的是码头上一片哭骂声,他眼睁睁地望着渐渐消失的轮船流下了伤心的泪水,从此他便和陆海周父女俩失去了联系。

全国解放后,许宝林重新挂起了葆和堂国药号的牌子。公私合营后他一面钻心于汉药的研制,一面多方打听陆海周父女俩的消息。一个使他痛心疾首的消息从香港传来,他们父女俩自从去了香港后即开了家汉药货栈,由于在香港经商险恶,他们父女俩一度陷入困境。据说,一家很有名声的国药店吞并了他。出于无奈陆海周便把女儿陆英嫁给了药店的少老板。那老板不是个东西,他吞并了陆海周的店,把陆英骗到手后就脚踢开了陆海周。当时陆海周年纪还不太大,于是他靠着早年许宝林研制的抗衰老的药竟在香港站住了脚。没几年便成了东南亚一带有名望的药王,直到一九六一年去世。许宝林想问个水落石出。“阿英,”许宝林开口了,他双眸紧紧盯着哭泣着的陆英:“你……为什么三十多年没有音讯?”

掏出手绢擦了擦眼泪:“宝林,这次回来主要想看看你。再说我们的女儿也已长大成人了!”

“女儿?”许宝林不由地追问着:“女儿在那里”

“这次她也来了!”陆英回过头望了一下地下室的门:“连丈夫也一起带来了!”

“噢?”许宝林不觉激动起来。片刻,他又冷静下来:“阿英,想不到我们俩相隔三十多年在这里相会!”

“这…”

“我遭绑架,你来看我,难道你和他们这些人是一伙的?”

“这……”陆英似乎想说什么。蓦地,地下室门冬冬”敲响了几下,她欲言而止了。接着她换了种口气问道:“宝林,听说这三十年来你对那种抗衰老药研制很成功?你已经完善了它的配伍是吗?”“嗯,”许宝林点着头:“你怎么清楚的?”陆英苦笑了一下:“你要知道,在香港配制此药的有十多个汉药货栈,目前已经濒临破产!

“噢!为什么?”

“葆和堂的‘益春丹’在东南亚名声大,不少原来的订户都转向你们了!”

“难道说这就是你们绑架我的理由?阿英,想不到三十多年来你竟变得如此不要脸!”许宝林愤怒地喊叫起来。

“宝林,你听我说嘛!我们夫妻关系虽然不存在了,但你总得为我们俩的女儿想想啊!”陆英又哽咽起来:“我有难处呀!”

“那你说怎么办?”许宝林试探着陆英的意图“要我交出‘益春丹’秘方?”

陆英无言地点了点头。

“那你告诉我,这到底是谁的主意,这些人的后台是谁?”

“你别问了!”陆英显得非常紧张。

“我就是要问,我总不能给得不明不白啊!”许宝林大声说着。“冬”地下室的门猛地打开,猴胡慌张地走了进来:“不许大声说话!”他把头一偏,陆英只好依依不舍地离开了地下室。

此时门外隐约传来“呜呜”的警报声。由远而近,又由近而远,渐渐地又恢复了平静。

葆和堂国药号许宝林师傅已失踪三天,由于公安机关的要求,药店关于寻找许宝林的汇报,已放在了刑警队副队长马亚兵的办公桌上。

已是凌晨二点了,马亚兵在办公桌前伸了伸腰,他不感兴趣地推开了药店送来的报告。然后站起身踱到窗前拉开窗帘,窗外除了一闪一闪的灯光,整个世界显得寂静无声。

门轻轻地推开了,省公安厅协助破案的沈斌处长走了进来:“怎么,小马,香港方面还没有来电?”

“嗯,我已等了六个小时了!看来,这些不速之客很复杂呀!”

沈斌处长坐在沙发上一面抽着烟一面沉思着,不会他抬起头问道:“小马,一号侦察员有消息吗?”

“没有!”马亚兵转过身来说:“三号桥区域显得很平静,据侦察员们报告里面的人已经三天三夜没有外出了。”

“这么说,这伙人还没得手?”沈斌处长又轻轻地问到:一号侦查员会有危险吗?”马亚兵点燃一支烟:“我看暂时不会有任何危险!

“你是说,我们的对手显得很冷静?”

“是啊!不冷静就会前功尽弃!马亚兵“哈哈”笑了起来。

办公室门轻轻地推开了,一位身穿警服的姑娘走了进来:“马副队长,香港方面来电!”

“好!”马亚兵捏灭了手中的烟:“请把电话接到这里来。”

电话声音非常清晰,听着听着,马亚兵双眉不由紧皱起来。大约一刻钟时间,马亚兵放下了电话。

“怎么样?”沈斌处长着急地问道。

“问题果然很复杂!”马亚兵继续说道:“据香港方面调查结果,说“国泰汉药货栈’早已宣布破产,原先的店主是加入日本国藉的人开办的,他的中文名字叫魏孝仁,日本名字叫木村原和。”

“这么说,他就是从日本奈良来的汉药专家?”

“嗯!”

“他现在哪里?”沈斌处长不由得着急起来。

马亚兵翻开记事本:“学术讨论会结束三天了,据会务组报告,整个外来人员都经过他们的手办理了回国的手续,唯有木村原和单独北上旅游去了。”

“噢,看来这家伙在等待,他一定会回来的!”沈处长又问道:“香港方面还说些什么?”

香港方面还调查了木村原和的妻子,她就是陆英。这次来大陆还把女儿女婿一块带来了,他们带走了一切东西,看来不准备回香港了。”

“这到底为了什么?”沈处长自言自语地说着。

“香港方面说最近几年,香港一些商人听信谣言,说大陆接管香港后将会吞并,因此许多商人抽逃资金存放于国外。”

“国泰汉药货栈会不会是来个假破产真抽逃?”

“看来不会,第一,由于大陆上葆和堂的‘益春丹’已畅售东南亚,挤掉了也以抗衰老药为主的国泰货栈。第二,汉药界历来有‘一招鲜吃遍天’的说法

“这么说,国泰汉药货栈真破产了?”沈斌处长又点燃了一支烟:“木村原和为什么全家来大陆呢?”

“哼!这老家伙一旦东西到手,带领全家直飞日本去做他的发财梦!”马亚兵不由地骂道:“真是个炎*子孙的败类!”

沈斌处长站起身来:“小马,一定要派人北上,严密监视木村原和的动静。”

“是,坚决把这老东西冻结在北方,然后把市郊三号桥华侨别墅里的人一网打尽!”

“好,天亮就开始行动!争取在下午结束这个案子!”沈处长看了看手腕上的表又说:“小马,离天亮还有三个多小时,你可以打个吨!”

“哎······”没等马亚兵答完。“嘟嘟······”墙上的蜂音器里传出一阵紧似一阵的报警声。

想不到北上旅游的木村原和归来了,他是坐深夜十一点的车子来到古城的。

三号桥华侨别墅里灯光通明,木村原和的到来使这伙壮汉们象吃了定心丸似的。因为老板驾到说明所干的一切很平静,不然木村原和怎么会回来?”

今天的华侨别墅很热闹,客厅里摆上了偌大的圆桌。不一会,一桌丰盛的酒菜摆好了。木村原和今天穿着雍容高雅,深蓝色的西装配上一条红条纹的领带,胸口的兜口露出花式摺叠的手帕。

“老板,你不是在广州等我们吗?”猴胡小心翼翼地问着。

木村原和喝了口白兰地,然后挟起一块肥大的鸡肉说:“为什么要到广州?”他咽下了鸡肉,啧着嗓声:“我要出其不意!”

猴胡有些慌了:“老板,这事······”

“没办好?是吗?”木村原和随口问着:“许先生不肯合作?”

“老板,那老东西软硬不吃呀!”猴胡看了看左右几个壮汉:“老板,我们弟兄近几年走南闯北,从来未见过这样的人,姓许的有股子共产*的骨气,这事恐怕干不成了。我想……既然…”

“啪!”木村原和摔下酒杯吼道:“先生们,我木村难道花了大钱请你们来大陆旅游的吗?”他见众人都低着脑袋不吭声,便降低了嗓声说:“弟兄们,这张处方非得搞到手不可,成败在此一举!我和你们已是坐在一只小船上,再说事成了我们大家都有好处!”

“老板说得对!”大伙附和着。

“许宝林仍在地下室关着?”木村原和问道。

“嗯!”

“夫人劝过他了没有?”

“劝过了,可并不顶用!”猴胡举着筷子说:“老板,这老东西看来不会说了!”

“哦,”木村原和不由地紧皱起双眉。沉思片刻,他突然问道:“夫人和小姐在楼上吗?”

“按您的咐吩,我们没让任何人走出别墅!”

“十分钟过后请夫人小姐到地下室等我!”木村原和说完放下筷子上楼去了。

众人面面相觑,不由地想起在香港参加那次国泰汉药货栈破产会议,排列成圆形的会议桌两边,各坐着五名律师和检察人员,还有债主和税务官员。

这儿是木村原和发达时建造的会议室,好摆阔气的木村,对室内的陈设装饰不惜巨资,地面铺着琥珀色长毛绒地毯,四壁镶嵌着胶合板墙围,镂花的天花板上垂下冕形水晶灯,桌椅也都是用上好的木料加工制作的。

召开破产会议,室内的空气自然十分紧张。入会者个个正襟危坐,屏息凝神地等待木村原和地宣布。

“我宣布!”木村原和低哑着嗓声。室内所有的视线一下子都集中到他的脸上。他已有些秃顶了,眉头紧皱,显露出难以掩饰的苦恼和焦虑。以前他是个气色红润,目光锐利,精力充沛的老人,从不在别人面前有过这种计穷力衰的表现。看上去他十分疲倦。他无力地环视了一下会场,继续说:“直截了当地说吧!国泰汉药货栈宣布破产!”

两边的人员都紧张地问着:“木村先生,债务问题您打算怎么办?”

“木村先生,付了款的用户如何了结?”

“还有税务问题怎么解决?”

木村原和摆了摆手说:“诸位,我木村经营汉药三十多年在东南亚一带也颇有名声,如今被大陆上葆和堂’挤垮。我心服口服!当然,在香港受害的也并不是我一家。诸位先生,我木村并不推卸责任,就我个人目前的财产足足有余,能付清各种欠款,望诸位税务官,检察官,还有债主放心,一切财务我将在明天中午全部和大家结清!”说完宣布散会,然后头也不抬地走出了会议室。

参加破产会议的人员都被木村原和的气魄震住了。事实也正像他所说的那样,国泰汉药货栈付清了破产后的一切债务,一度议论纷纷的流言即刻平息了。临上飞机出走的那晚,海滨别墅里,木村原和轻松地躺在客厅里的长沙发上,浴后的舒适感使他心中冒出了强烈的食欲感。

“嘀嘀······”一辆黑色高级轿车沙沙的驶进了海滨别墅。从车里走下一位三十多岁的女子,她是木村原和已相好几年的情妇。她一身粉红色的连衫裙,系着墨绿色的纱巾,西欧化的鼻子,线条柔和的脸蛋,长长的睫毛,披肩的鬈发,她外貌的每个部位都紧紧地扣住了木村原和的心弦。

套间内,宽绰高雅的地毯,一边安放着描金涂银的圆形双人床,四壁的装潢和窗帘全是西欧风格。客厅内,木村原和和情妇在对饮,木村原和很有节制,那情妇却开怀畅饮,琥珀色的威士忌一杯接杯。片刻,白哲的皮肤泛起一层粉红色的光泽。

“宝贝!”木村原和点了支烟,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一叠钱:“我明天将去大陆办事了,这些钱足够你飞往东京。”

“明天就走?”女的娇滴滴地撒着娇。

“嗯,你在东京帝国饭店等我。记住,等我的时间是二十天整。

“哟,如果你不来呢?”

“那只好随你的便了!”木村原和开玩笑地说着

“不嘛!”那女人放下酒杯绕过桌子扑倒在木村怀里。

木村原和伸臂抱住她的双肩往自己身上拥贴“你真美!”说完便抱起她往床边走去。

“你这老东西真讨人喜欢!咯咯……”

木村喘息着说:“和你相好了几年了,唉……我还能搂你多久呢?”

五个小时以后,木村原和便带着他拟定好的计划飞往大陆,在古城以日本汉药专家的名义参加了在“水城大酒店”召开的汉药学术讨论会。…

十分钟过后,华侨别墅里的人员,除了木村原和还呆在楼上卧室,其余的包括陆英和女儿陆虹芝以及丈夫林若都来到了地下室门口。此刻,猴胡急匆匆地上楼去请木村原和。“冬冬”的脚步声,木村原和自己走下楼来了。猴胡吃了一惊,木村先生竟然换了一身大陆上盛行的中山装,他一面扣着衣领,一面迈着步子走向地下室。

许宝林老药工静静地躺在地下室里。蓦地,一束耀眼的灯光在头顶亮起,他下意识地坐了起来。他看到,门口八九个人成一字形缓缓地走了进来。

木村原和站在许宝林面前,他的脸色苍白,双眸紧盯着他,眼神透露出一股杀气。因为是他,使得陆英至今还在怀念他,更使他愤恨的是他挤垮了他经营几十年的国泰汉药货栈,迫使他不得不孤注一掷,跑到内地铤而走险。片刻,木村原和的脸色渐渐缓和了:“许先生,我们又见面了!”

“噢,原来是你啊?木村原和先生!”许宝林讥笑地说着:“怎么,是你把我请到这里来开学术讨论会的?”

“不要激动嘛!许先生,你我之间不必再说拐弯抹角的话了,我问你,你到底肯不肯把处方给我?”

“办不到!”许宝林一字一句地说。

“那好,我希望你惦惦分量,要是我拿不到处方你的命还有吗?要是你给了我处方,你不但可以得到一大笔,阿英她也可以留下!”木村原和说完转头朝陆英露出狡诈的微笑。

“爸爸,谁是阿英?”陆英的女儿陆虹芝在一旁问着木村原和。

“虹芝,这要问你妈妈!”

陆英脸色一阵红一阵白:“孝仁,你怎么可以当着孩子的面说这样的话?”

木村原和摆了摆手说:“许先生,我想你一定心里很清楚,站在你面前的这位小姐是什么人了?”说着伸手抚摸了一下陆虹芝的长发:“我魏孝仁总算仁义到顶了,可为了这张处方你可别怪我心狠手辣。有句俗话说得好:‘你不让我吃饱,我也不给你撑死!你总不至于看到这样的下场吧?那是很惨的!”

“木村先生,你太无耻了,简直没有一点人性!”许宝林吼叫起来。

“哈哈……”木村原和大笑起来:“人性,什么叫人性?好了,闲话少说,给你五分钟时间考虑。说着叫过猴胡低头说了些什么,只见猴胡把手一挥,四个壮汉一前一后一左一右夹住许宝林,然后各人从腰里拔出六七寸长的匕首。

“仔细想想,五分钟过后不说,给我五马分身?

”木村原和恶狠狠地喊着。

地下室里倏地安静下来,只有头顶上的日光灯发出“嗡嗡”的响声。许宝林暗暗地握紧双拳,他的双眸瞪得圆圆的,他在等待着较量。

五分钟时间是短暂的,木村原和的眼里布满了血丝,他怎么也想不到内地的一个普通药工的意志会如此坚强,他有些后悔低估了他。可事情已经到了这种地步,那也只好硬着头皮干下去了。他见许宝林仍无说出处方之意,便阴险地说:“干……”

“慢着!”陆英猛地扑到许宝林身边说:“你们不必难为他了。我说!”

“你说?”木村原和又是惊讶又是疑惑地问道:

“陆英,你……你知道?”

“嗯!”陆英缓缓地说:“我知道。”“夫人,你为什么不早说?”木村原和的举动有些疯狂了。

“我也是今天才想起来的!”她朝许宝林望了望继续说道:“我记得三十多年前许宝林和我成婚那天…”她瞅了一下莫名其妙的女儿陆虹芝,然后转过头说:“许家有条家规:祖传秘方和家谱一代传一代,这些东西放在一只铁盒里,然后放在老宅的风火墙里。孝仁,我带你们去找,不过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。”

“哎哎……你说你说!”

“不许伤害宝林!”

“阿英,你不能带他们去!”许宝林猛然大叫起,他怎么也不会想到陆英会记得这么清楚。

“宝林,我再也顾不得了!”陆英说着流下了一串串泪水。

“许先生,看在陆英面上饶你一命。来,把他捆上!”说完拉上陆英走出地下室。

四个壮汉用绳子把许宝林捆了个结实。然后关掉电灯走出客厅,“光啷”“大力”锁头在铁皮门上左右晃着。

公安局三楼办公室,刑警队副队长马亚兵匆匆推开门:“沈处长,情况突变!”

沈斌坐在办公室桌子前翻看着案卷:“来,小马,慢慢说!”

马亚兵摘下大沿帽放在办公桌上:“刚才一号侦察员密报,木村原和准备干掉许宝林,就在这时被陆英拦住,并说出了“益春丹”处方的收藏之处!”“什么?那处方不是锁在公安局保密室吗?她怎么会有的?”

“问题出在许宝林本人身上,那该死的封建传统使得许宝林师傅另制了一份,连同家谱一起藏在许家老宅风火墙里,三十多年前他和陆英新婚之日把这个秘密告诉给她的。”

问题变得严重起来,沈斌处长把面前一叠电话记录送给马亚兵说:“看看吧!香港方面补充的调查材料。

马亚兵接过记录纸看了起来:“噢,他不准备去日本?“嗯,这家伙已经和东南亚一带号称PC医药财团签下了合同。这个所谓PC医药财团其实是个专搞他国医药国宝的犯罪集团。国际侦察组织早在一年前就发布过通告。”沈斌处长沉思了一会说:“我们没有引起足够的注意呀!他们趁国家开放之机竟钻起我们的空子来了!”

“处长,你看是否让一号侦察员脱身?”马亚兵问道

“是时候了!一号侦察员已经完成了预先布置的任务,没有必要再呆在那里了!”他看了一下表说“小马,现在是下午二点钟了,这些*东西们不会在白天去许家老宅的,我们必须走在他们前边。”

“你是说我们先他们去许家老宅取出东西?”马亚兵来精神了沈斌处长想了一下说:“小马,我看不妨来个将计就计,把这伙人围歼在许家老宅里。”

“好,本来我就考虑,如果在三号桥风景区拉网有可能造成不良的影响,那地方有不少别墅,住的全是友好人士和华侨,动起手来确实不太方便。这下好了,这问题解决了!”

告诉侦察员们严密监视华侨别墅里的动静,有情况立即报告!”沈处长站起身说:“小马,你带上刑侦队其他人员立即赶往许家老宅,先取出东西,然后设伏。

马亚兵戴好大沿帽走出办公室,电话铃急骤地响了起来,他猛地转过身抓起屋角的“我是马亚兵,三号桥华侨别墅没有动静?好,什么?一号侦察员也想参加许家老宅的任务?嗯,你等等!”他转过头对沈斌处长说:“处长,一号侦察员坚决要参加围歼任务,你看……“

“可以嘛!”沈斌问道:“他能坚持吗?”

“他身体怎么样?”马亚兵对着话筒大声问着。“能坚持?那好,告诉他,待蛇出洞后立即赶往许家老宅!什么?已经去了?”马亚兵愣住了。

“嘟嘟…嘟”墙上蜂音器又响了起来了,

沈斌处长抢上一步抓起送话器:“对,市安公局。哦,你是一号侦察员?好,东西到手了!你现在哪里?在许家老宅?好!我们马上就到!”

马亚兵兴奋地问道:“处长,一号侦察员把许家老宅里的东西抢到手了?”

“嗯,是个挺不错的老侦察员啊!”沈斌处长有些动感情了。

马亚兵接过话筒问道:“一号,我是二号,对手是否发觉你的行动?没有发觉?绝对可靠?好!你等着我们!”

小马,马上带人去许家老宅。

“是!”马亚兵急转过身飞快地跑出了办公室。

许家老宅坐落在古城西端的一条小巷里,这条巷的名字叫“药巷”。据说住在这条巷里的人家都和药有关,直到现在这条巷里吃草药饭的人还不少。一条药巷不过百十米长,但这巷子很僻静,多半是独家独院。许家老宅一楼一底,三十多年来从未修整过,斑剥的粉墙,褪色的木柱,显示了这屋子经历的风风雨雨。夜色降临了,今晚月光如水,蓝幽幽的清晖倾在荒凉的城郊西部。大片大片的建筑工地阴影幢,显得更加寂寥。

五条黑影相互保持着一定距离,悄无声息来到了小巷。只见一人蹑手蹑脚地伏在许宅大门单耳谛听阵,尔后轻声招呼道:“没有人!”然后掏出一串万能钥匙,门倏地打开了,五人鱼贯走了进去。

眼下最激动的要算陆英了,想不到三十多年来朝思暮想的地方,如今终于来到了。借着微弱的光她环顾着四周,啊!没变!一切如旧,看来宝林仍旧在怀念她,客厅里那张宽大的红木案桌是个最好的见证,这是陆英当年陪嫁的东西,如今已擦洗得散发着暗红色的光。

“夫人,风火墙在那端,猴胡着急地催促着陆英。

黑暗中陆英一时弄不清客厅内的东南西北,她在客厅里用手在四周摸索着。几经曲折,她终于找到了排栅拦窗。她顺手推开一扇窗说:“翻过这窗子里面有个小天井,沿内墙就是。”

客厅里留下一人看着陆英,其余二人在猴胡的带领下越过了窗子。

“呀……”猴胡落地时踩着了一只肥大的猫,那猫“哩啪啦”窜上了风火墙,随即带来了猫踩瓦片的声音,这下把他们吓得心都提了上来,“妈的!这*地方!”猴胡一面骂着一面吩咐着另外二人掏出带来的袖珍铁锹。

就在这时,客厅里的灯倏地亮了起来,没等猴胡几个人转过头来,只听见客厅里喊道:“都不许动,把手举起来!”

猴胡暗示着另外二人,然后把手慢慢举了起来。

“到客厅里来!”马亚兵厉声命令着。三人慢慢地翻窗子走进客厅。蓦地,猴胡把手中的袖珍铁锹使劲扔向马亚兵,然后猛地推开挡道的人窜向大门。

马亚兵动作敏捷地避开飞来的铁锹,然后飞起脚正中猴胡的后腰。“冬”猴胡重重地摔倒在地上。

“当心!”只听陆英大叫扑倒到马亚兵身后,随即“叭”的枪响,陆英瘫倒在马亚兵身上。

“叭!叭叭!”三声震耳欲聋的枪声击毙了一个壮汉,其余二人没敢再动。侦察员们扑上前把他们一铐了起来。

马亚兵迅速转过身抱起陆英,只见她胸前涌出一股股的鲜血。“快!医院!”他招呼着侦察员们。

“别!别……”陆英不停地摇着脑袋,然后断断续续地说:“让我死在这里……这……也算是……叶落归根啊!”说完脑袋一偏,死了。

“阿英!”屋外冲进一个人来,大伙一看原来是许宝林,侦察员们赶快让开。

“妈妈!妈妈!”跟在身后的女儿陆虹芝不顾一切地扑倒在陆英身上。

许宝林缓缓站起身来,他擦了擦泪眼,然后扶起陆虹芝说:“来,把你妈抬到车上去!”

陆虹芝好像没有听见,仍在大声哭喊着,这哭声在黑暗的冬夜里显得特别凄凉。

捕捉木村原和仍在进行,这家伙很狡猾,他在去许家老宅的那天晚上溜掉了。他早已和猴胡约好,取到东西后的第二天一早在古城市幽关车站相会。

幽关车站候车室里,一个打扮成当地农村干部模样的人正翻阅着一本《旅游指南》的杂志,他就是木村原和。此刻,他不时地看腕上的手表,脸上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焦急。蓦地,陆虹芝和丈夫林若出现在他面前,俩人一声不吭地看着,他们眸子里喷射着愤恨的目光。

“啊!是你们俩?来……坐……我……要去…”木村原和抬起头发现两个身穿警服的公安人员。

马亚兵拿出一张“逮捕证”说:“木村先生,你被捕了!”

“你们不能这样对待我,我是日本人!”木村原和惊恐地大声喊着。“哼,好一个日本人?魏孝仁,你已触犯了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,这难道还要我解释?”马亚兵把手挥,另一位公安人员上前把他钱了起来押出了候车室。平净的一个星期过去了。

今天是二十号,古城的天气自从入冬以来从未有过的好天气。

“水城大酒店”的会议室里,葆和堂国药号与外商签订“益春丹’合同仪式即将进行。宽敞的大会议室正中放着一张长长的桌子,台面上铺着雪白的纱巾。桌子两边安放着两把椅子,两边的落地钢窗的天蓝色窗帘拉开着,一道柔和的阳光照射进来,整个会场显得非常庄重。

离仪式开始还有半个多小时,但一些性子急的记者已经涌进会场。摄影记者左右奔跑,在寻找摄影的最佳角度,文学记者已经在采访会议秘书处的工作人员。

“水城大酒店”大门外站着三个人,一个是一号侦察员,另外二人是陆虹芝夫妇俩。

“虹芝,你在想什么?”一号侦察员轻轻地问着她。

“我在想我活了三十多年,第一次来到祖国没想到遇上这么场风险。我太幼稚了。”她望了望丈夫:“我已经和林若商量好了,我们决定在这里定居。”

“那好啊!欢迎你们呀!”一号侦察员笑道:“这事一定要和你爸爸商量哟!”

陆虹芝羞涩地一笑:“我想我爸爸他一定会支持我的。再说,我们初来乍到,今后你一定要帮助我们呀!”

“那还用说吗?”一号侦察员笑道:“那天在华侨别墅,你们夫妇干了件大好事哟,公安局领导已经决定表彰你们了!”

“这应该归功于我丈夫!当时我已经不知所措了,是我丈夫提醒了我,然后找来斧子砍开地下室的门的!”陆虹芝腼腆地笑了起来。

“尊敬的侦探先生,你是怎么装成我的岳父的?”林若疑惑地问着一号侦察员。

“哎哟,忘了告诉你了,我的丈夫是一位业余作家,他在香港已经出了好几本侦探小说了。”陆虹芝边笑着,一边介绍着。

“噢,作家?不过林先生,在我们内地可不兴叫我们是侦探哟!”一号侦察员风趣地说着。

“对,应该叫人民警察!”林若高兴地纠正着。“是啊!要当好一个人民警察可不容易呀,我方面负责保卫你们的爸爸,另一方面还得向你爸爸学习汉药知识。”一号侦察员摸了摸下巴上的胡茬说:“我可比不上你们的爸爸哟。他是祖国的“活宝”

“嘀嘀…”三人正说着话,一辆奔驰牌轿车在五十米处停下了。车门打开,从车里走下一位老人,他身穿灰呢大衣,微红的脸色挂着笑容,刮净的下巴上有着一颗明显的黑痣。

“虹芝,林若,这才是你们俩真正的爸爸!”一号侦察员轻轻推了他俩一把:“还愣着干什么?快喊爸爸!”“爸爸!······”陆虹芝和林若飞飞快地迎了上去······

1
查看完整版本: 神秘夺宝故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