桂东南的一个小山村,山上树木茂密,常年翠绿。田野里芳草萋萋,野花飘香,稻浪滚滚,百鸟飞翔。河水丰盈,小鱼历历。一座大山的前面不远,有一个珍贵的草甸子,面积近3亩。说它珍贵,是因为除了它,本市内再没有第二个这样子的草甸子了。这块草甸子,村民们都称它为湿地公园。
草甸子的草皮下面,是很深的稀泥,深到什么程度?你用长长的竹竿捅下去,居然不到底!人站在很薄的草皮上面,会慢慢地陷下去。大家知道红*过草地吧。那上面是一层草,人踏进去越陷越深,最终没顶,却没人敢救。这个草甸子,虽没有这么危险,但陷入去也足以让你大惊失色。一些草皮厚的地方,大胆的人踏在上面,用力地摇。草甸子居然晃动起来。摇得厉害时,竟会像波浪起伏,十分神奇。
正是得益于这种很深的稀泥,面积近3亩的草甸子,才得以很少受到外面的干扰。湿地上面长着密密麻麻的青草,一年四季,从不改色。这样丰美茂密的水草,自然是小鸟的天堂。你扔一颗石子进去,往往会惊飞很多小鸟。很多叫不出名的小鸟,把家安在里面。每天的早晨,都有很多小鸟从草甸子的草丛里飞出去。傍晚,又有很多小鸟飞回来。那壮观的情境,虽不及巴金笔下鸟的天堂,却也让人惊叹几分。
湿地的边缘,稀泥很浅的地方,人们开辟出来种水稻,但是产量却很低。在20年前,我父亲还在它的周边,围起一张小鱼塘,养了一些小鲤鱼。鲤鱼虽小,但是肉质却美味异常。我们这些小孩也在湿地的外侧,栽下一些芋头。得益于这甘甜的泉水,栽下的芋头,慢慢地发芽。一年一年地生长,竟然长成一大片,成了草甸子的一景。
夏天到来,一片芋苗,因为有充足的水分滋养,越发长得嫩绿。茎越来越粗壮,越来越水嫩。叶子像一把把的伞。微风拂过,伞子微微颤动,很是美丽。最好看的是雨后,伞上总是留有很多小水珠。在阳光的照耀下,小水珠晶莹透亮。微风过处,闪闪发亮的水珠,在伞上滚动。长势很盛的芋苗,远近闻名。有时,会有一些外地人来割去,腌制成芋苗酸。芋苗酸是一年四季都适合品尝的佳品。夏天它是喝粥的佐餐好菜。
这一方草甸子,是人们引以为傲的风景名胜。一些小孩子常站在旁边,看鸟儿起飞,猜测着里面有多少鸟儿,有多少个鸟蛋。成人将鸭子赶进草甸子里,美滋滋地看着鸭子兴奋地觅食,想像着是否还有其他动物。那丰美的水草,总是让人浮想联翩。
更让人对草甸子充满感情的是,它滋养着村子里的人们。湿地水份很足,不知道它的下面是不是有一条暗河流过,你只见草甸子的边缘,有一个个小孔,源源不断有水冒出,一年四季,从不间断。这些清澈的水,流进小溪里,滋养着周围近百亩人们赖以生存的土地。因了这个草甸子,稻谷年年丰收,人们丰衣足食,生活幸福美满。
草甸子随着我离开家乡而留在我的记忆里。今年春天,当我再去看时,那种衰败的景象,让我大吃一惊!草旬子里的草已不再青绿,面积也不及原来的三分之一。原来那种水源源不断从里流出的情景不见了,只见很多水管从草甸子的边缘里伸出来。村中老人告诉我,现在村中很多人都从草甸子里引水到家庭使用。草甸子只有夏天雨水足的时候,才有水从里流出。
望着已经严重萎缩的草甸子,我无语了。我想,人与自然不能和谐共处,最终会受到自然惩罚的。